雙十連假不過短短三天,已經讓我患了相思,想念起孩子們的身影。
早上上班剛好遇到孩子出門上學,一個個開心的跑過來牽著手喊老師早安,又一個個急著揮手喊再見,上學去了。
我笑著對他們用力揮手。笑著,卻想起這幾天看見的新聞。
新聞上說,棄養收養子女的情況,愈來愈嚴重。
才想著,又一個急著上學的孩子跑過來,用「再忙也要牽你的手」的親暱,拉拉我的手說早安,然後一溜煙跳上校車。
很喜歡被孩子牽著手的感覺。
即使來到這裡工作已經不是一天兩天,但幾乎每一次被他們牽住手,都還是忍不住怦然心動──簡單的動作裡隱藏的喜歡與信任,從指尖一路電流般直達心臟。這不過是牽手而已,我知道。在向上,老師和孩子之間的互動從來不乏這些溫暖直接的動作,為了小小的牽手而心動,實在是有點兒傻,可是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因為習慣而疏忽,永遠不要忘記,孩子交到自己手中的,不僅是他們的手,更是單純的喜歡與信任。
站在門口,看著載著孩子的校車遠去,我想起從兩院出養的孩子們。不知道他們現在好嗎?孩子們離開向上的時候,社工們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,將自己手上握著的那雙小手,交到另一對夫妻手中?那雙即將成為孩子爸媽的手,是不是能夠堅定不移的疼愛保護他們牽著手的這個小小孩子?
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!!我相信,每個向上的孩子出養時,老師們在心底都喊著同樣一句話。
然而,家家有本難念的經。很多時候,我們也會碰到原本收養孩子的家庭,因為各種原因要退養孩子的情況。
經濟能力不好、家庭其他成員反對,甚至是孩子的表現「不如預期」,都可能成為退養的原因。我們永遠願意成為孩子的港灣,然而當老師們再度擁抱這個出養後又遭到退養的孩子,卻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,才能重新溫暖懷裡這個因受傷而冰冷破碎的心。
養一個孩子,遠比照顧樹苗、豢養貓狗更加複雜,但在這過程中獲得的幸福感動,也不是其他經驗能夠相較。我們深愛每個向上的寶貝,也樂見孩子能在正常的家庭長大,但是,收養孩子並非訂作玩偶,更無法複製養父母「想像中的小孩」。小樹苗除了灌溉施肥,尚且需要修剪,孩子的成長過程更需要耐心引導,找出孩子們獨一無二的美好與長處,是每個為人父母師長的課題。
領養孩子前,請務必三思,做好全面性的評估與準備。
領養孩子後,請別輕言放棄。一株樹苗尚且要灌溉施肥,長偏了要修剪枝葉,染上病蟲害要除蟲打藥,何況是一個比我們都更敏感也更脆弱的孩子?
回到辦公室,院區裡仍不時傳來孩子們笑鬧的聲音。熟悉孩子的老師,只是坐在辦公室裡「聽音辨人」,就能輕易認出:這個靦腆的語氣屬於哪個害羞的娃娃,那個爽朗的笑聲又是來自哪個活潑的寶貝。
因為愛他們,所以他們每個表情模樣聲調語氣笑顏淚眼……全部,我們都概括承受。我們常將孩子比喻為小樹苗,然而小樹苗也有千百種模樣,每個孩子都如此獨特,他們唯一的共同點,就是需要關愛與耐心。
當一個孩子,將他的手交到你的手中,甚至將整個自己交到你的懷裡。
請別辜負這個動作裡單純的信任,與深深的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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