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兩個和父親有關的故事,一個是慈鴻爸爸說的,另一個是同事講的,兩個都是育嬰院孩子和爸爸的故事,讓人扎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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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慈鴻今年20歲,多重障礙,五歲時進育嬰院,她白白的臉上經常掛著淺淺的笑,不難勾勒出小時候可愛的模樣。慈鴻爸爸,慈祥的臉,說起話來不急不徐,非常紳士,不論刮風下雨,每個月休假日,一定騎著摩托車來看慈鴻,帶慈鴻回家。

慈鴻爸爸告訴我,慈鴻小時候好可愛,現在家裡還保留著她小時候照片做成的大月曆。三歲以前,沒有人發現她和其他小孩子有什麼不一樣,可是有一天,爸爸的連襟看著慈鴻,總覺得那裡不太對勁,他很熱心的去書局查書,並買書回來給慈鴻爸爸看,這時家人才恍然大悟,慈鴻除了感覺統合失調,可能也有其他身心障礙的問題。

 

慈鴻打預防針時,爸爸和媽媽總是很自豪的說,慈鴻好勇敢,從來不哭!!「勇敢」的慈鴻常挨打,因為玩完玩具沒有收,拿了就到處放,沒辦法歸位。半夜,慈鴻不睡覺、哭鬧,阿媽帶著她到處去收驚,次數多到數不清。

 

    這所有的事,在爸爸看了書後有了解讀。

 

    經過醫師檢查、鑑定,證實慈鴻是先天性多重障礙。慈鴻父母雖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,但並沒有放棄她,在幼稚園老師建議下,慈鴻到了育嬰院,白天,媽媽送她來這裡接受照護,進行復健、學習,下午媽媽便接她回家。每天、每天,媽媽開著車,往返水湳(慈鴻家)和育嬰院,直到慈鴻小學四年級那一年,慈鴻不再來育嬰院,因為媽媽得了乳癌,過世了。

 

媽媽臨終前,最放心不下慈鴻,爸爸要上班,還要照顧當時只有小學二年級的弟弟,沒辦法全天陪著慈鴻、來回接送,因此交待爸爸,把慈鴻送到某醫院安置機構,那裡有較好的醫療設備和醫護人員,希望慈鴻接受先進的醫療,期待有好轉的一天。爸爸依媽媽心願,把慈鴻送去了,沒想到只有兩星期,慈鴻不能適應,生病了,爸爸再度把慈鴻送來育嬰院,直到現在。

 

那天,爸爸對我說,多想讓慈鴻住在家裡啊!!!!但現實生活有太多的無奈……他只能在不上班的休假日來看慈鴻,帶慈鴻回家,收假前一天,再把慈鴻送來育嬰院。

 

離開時,慈鴻坐在爸爸摩托車前面,身上綁著一條帶子,和爸爸緊緊繫在一起,爸爸就這樣抱著她騎車,慈鴻,和爸爸回家了……這一幕,我看見慈鴻爸爸最大的心願:帶慈鴻回家,永遠、永遠,把慈鴻帶在身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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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個是 LUAN的故事……

 

        二為LUAN,右二為她的父親。(為維護當事人隱私,照片人物刻意打黑)

 

數年前,有一位陌生男子突然來育嬰院,手中拿著一張有點兒縐的紙,上面寫著「」三個字,還有三個日期,男子告訴社工同仁,許多年前,因為家裡太窮,養不起孩子,把孩子留在育嬰院就走了,現在很想找回這個孩子,希望社工能幫他。由於事隔數十年,世事變遷,這似乎是個不可能的任務,但是當時的社工和這位男子聊過後,便將這張紙條,壓在透明的玻璃桌墊下,提醒著自己,縱然有很多困難和限制,她仍把這件事放在心裡。

 

大約又隔了一、二年時間,有一位美國女孩來台尋親,這位女孩當時從育嬰院出養,但因為只在這裡住幾個月時間,並沒有留下太多資料和紀錄。社工人員拼湊著有限的資訊和記憶,開始為她找尋在台父母。雖然相隔已久,但育嬰院社工同仁憑著專業直覺和留存的資料,推斷這可能就是數年前到院想找女兒的那位父親要找的女孩。

 

社工同仁抱著希望和假設,鍥而不捨的進行追蹤、訪談,為了證實這個可能,女孩和這位男子最後進行了頭髮和唾液親子DNA比對,結果相似度高達99.9%!!父女兩人如此神奇、曲折的在育嬰院相認了。

 

那天,女孩帶著論及婚嫁的男友到育嬰院,已經白了髮的父親則在多位家人陪同下前來,女孩拿著照片,找尋她當時住的房舍,努力回想在育嬰院的日子;父親則是看著女兒,歉疚與喜悅,百感交集。

 

在即將離去的前一刻,父親走進育嬰院辦公室,向工作同仁表示要捐款,他說,雖然女兒在育嬰院只住了幾個月的時間,但他很感謝育嬰院為她找到一個很好的家,讓她健康、平安長大…..這位女孩此時再也忍不住撐了很久的情緒,淚如雨下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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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以想像身為父親,面對自己多重障礙女兒,那份不捨、不忍的心情;也可以體會,不得不放下女兒的父親錐心之痛,但,很難想像,這麼長久的歲月,他們如何渡過內心的煎熬……

 

父親節快到了,我想把這兩個故事,獻給全天下的父親和子女們。請想想,父親這個角色,為子女們默默擔起了多少沒有說出口的憂慮啊!

 

至少在這天,給彼此一個深深的擁抱吧~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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